一夜之后,纪晚镜被送回了京城,黄闻也提前回京。
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黄闻回京后,庆德帝下了道旨意,命其带着全家老小离京回乡,给了他一个地方官做,无诏再不能回京。
黄闻拿着圣旨,神色仓皇地跌坐在地。
这份旨意明面上是他受到父亲的庇荫得了一个官位,实则以他的才学,凭他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能考到前三甲,这道旨意无异于斩断了他的仕途路。
分明是明升暗贬!
他没料到贺流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外室做到如此地步,竟然让庆德帝直接贬他出京!
虽然庆德帝念在他父亲的份上给予了他宽厚,还给了他荫袭的小官做,可他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没办法再回京城了。
离京的那日,梅舒雪派人送来一封书信,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——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
黄闻双手颤抖,眼睛通红,一滴滴泪落在纸上。
他忽然很后悔,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时开始后悔。
他一步步走错到了现在,如今却猛然惊醒。
他既然心悦于梅舒雪,就不该放言是因为仇恨才想要把她娶回家折辱,对于梅舒雪而言嫁给他无异于是龙潭虎穴,梅舒雪的亲人和朋友听到这些话又怎么会希望她嫁给他。
他不该怨恨纪茴枝,更不该使出那般阴损的手段,他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变得多么丑陋与陌生。
黄闻恍然明白过来。
他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、因为自己的面子而失去了梅舒雪,从始至终都怨不得任何人。
如今,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梅舒雪了。
……
纪府里,屋内传来砰的一声响。
纪晚镜摔了茶盏,大声怒道:“凭什么不让我出门?”
梅玉臻站在门边,满目失望的看着她,“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么?”
纪晚镜用力深呼吸,脸色又冷了一分,“我什么都没做过,是皇后娘娘和三殿下对我有误会,我可以向他们解释。”
梅玉臻沉声道:“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婢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,只有最精锐的那几个才能留在娘娘身边伺候,换句话说,娘娘宫里的人是不可能出错的,错的只会是你,这一点皇后娘娘知道,陛下知道,三殿下也知道。”
“总有万一……”纪晚镜面色泛白。
梅玉臻见她死不悔改,痛声道:“黄闻已经都说了!他离京前写了一封信给舒雪,把一切都交待清楚了。”
纪晚镜身子一晃。
梅玉臻冷道:“是你告诉黄闻枝枝帮了舒雪,是你答应帮黄闻把枝枝引过去!晚镜,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!你这是陷我梅家于不义!”
纪晚镜眼前阵阵发黑,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。
这个黄闻……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
若非以为他能成事,她也不会冒险帮他,结果他不但没做到,还把什么都说出来了!
梅玉臻面冷如霜,沉声道:“这段时间你待在府里好好反省,哪里都不许去。”
纪晚镜神色一凛,懊恼的咬紧了牙关。
京城风云阵阵,行宫里却一切如常,没有掀起丝毫波澜,消息被瞒了下来。
梅舒雪自觉连累了纪茴枝,把好东西一箱箱的往纪茴枝这里送,还殷勤的给纪茴枝端茶倒水,对此纪茴枝十分无奈。
“好姐姐,你若真觉得欠了我,不如回京后多给我送些吃食点心,我上次去梅府,觉得你们府里的梅花饼甚是好吃。”
梅舒雪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,“就你心大,还惦记着那口吃食,待梅花开了,我天天让人做梅花饼送去给你。”
纪茴枝拉她坐在,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。
芭蕉叶低垂,在她白嫩的面庞上落下半明半暗的阴影。
“幸好有皇后娘娘和三殿下心疼你。”梅舒雪感叹。
“是幸好我天生力大。”纪茴枝意犹未尽的挥了挥拳头。
有力量可真好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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